【云次方/龙嘎】龙与地下室（二）
架空设定，地下室养龙日记。
二
阿云嘎其实还蛮会挑地方的，他租住的地下室地段还行，虽然不算繁华，但是周围的交通可以，到最近的公交站只用走十分钟的路，打工的便利店也就在附近。
地下室附庸于高楼之下，像是蚁居，选择住地下，主要还是因为便宜。
早上六点半，一人一龙悄悄穿过高楼与高楼间的小巷子，绕过弄堂里横晾着的还没来得及在大雨前收起的凌乱衣物，七拐八拐，进了一栋大楼的后门。顺着楼梯继续下行，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混着水汽的霉味。
龙的鼻子比较敏感，在梦里也不忘嗅一嗅，紧接着就打了一个喷嚏。
越往里走就越有些潮湿，也和先前的那场雨有关。狭窄的过道两侧安着昏黄的灯，脚下的瓷砖有点湿滑，阿云嘎的球鞋踩上去时会发出“嘎吱”的声音。龙被声音与气味的双重夹击弄得睡意恹恹，扒拉着爪子把脑袋搭在阿云嘎肩头，睁开眼，一眼便瞅见望一条大约百余米长的走廊，两侧都是门，像是什么监狱的过道。
阿云嘎住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靠着墙，很小的一间，虽然破旧但也被整理得干干净净。房间大概十个平方米上下，一张床一张桌一把椅子，在床的旁边居然还摆了一个临时的简易衣架，日常的换洗衣物和演出服堆在一起，空间利用得满满当当。床边上露出的白墙有点脏了，有许多写写画画的痕迹，还有发霉的斑点，阿云嘎干脆用几张海报贴了上去，看上去要稍微少受些。
门一关上，就是一个比较私人的空间了，这也是为什么阿云嘎宁愿租个地下室也不想在地上和别人挤通铺的原因，他初来乍到，有点独来独往，对私人空间比较渴求。
龙一见到床，立马从阿云嘎的肩头翻了下去，打了一个滚就到了床上。
床上的被子叠得整齐，和枕头堆在一起放在床头，龙瞄得很准，直接就往床上看上去最舒服的枕头里钻。被子的味道比房间里的气味要好闻些，应当是前两天艳阳高照的时候特地拿出去晒过，带着点暖洋洋的味道，还有一股子舒服温度。
被子和枕头被龙扯得乱七八糟，最后在床头被拱成一个舒服的小窝模样。龙又变大了些，比初见时还要长上一截，盘在床上几乎就占了三分之二的位子，并且看上去并不想挪窝。
“我说……”阿云嘎站在便携式衣架前，一只手撑在书桌靠椅的椅背上，这也是房间里唯一能站立的一小块空间，“您能不能，变得小一点？这房间我住都有点小。”
龙坚定地摇头：“变小太耗费体力了，其实我现在和我的本体比也已经很小了。”
阿云嘎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突然就不困了：“行，那你说说，为什么要住我的地下室。”
龙一咧嘴，像是笑了一笑，语气理所当然：“我现在无家可归，大街上唯一能看见我的就是你了。”
“你原来住哪儿？”阿云嘎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问题，“等等，你……你是龙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别人都看不见你们吗？我是说，别的人类。”
“反正我们现在是室友了，我们自报家门一下吧，我叫郑云龙，你叫我大龙也可以。”郑云龙说着，摆了摆他的龙尾巴，“龙族当然一直都存在，只不过刻意不让人类发现罢了，这个事情比较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明白，反正我们也不需要有什么交集。”
“那你们，住在天上？”
“天上容易撞到飞机，海里容易撞到船，所以我们都住地下。”
“地下？你是说……”
“没错。”郑云龙点了点他的龙脑袋，爪子指了指地下，一本正经地回道：“在更深的地底下，其实就是龙族的聚居地。知道人类为什么会有地铁吗？其实人类的科技远远没有那么发达，每一辆地铁下面，都有一条龙抬着地铁飞。”
阿云嘎睁大了眼睛，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你还真相信啦？哈哈哈哈哈哈骗你的，不过龙确实是生活在地下，毕竟我们的本体比较庞大，缩小或者变成人形的话都挺费力的，而且龙族也有规矩，一般不允许随便到地面上来，即使来了也必须隐匿踪迹，不然就会闹出大乱子。”
看见阿云嘎惊讶的眼神，郑云龙笑着打了一个滚，可惜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对于这间小小的地下室真的有点过去庞大，尾巴不小心拍到了墙上。力道有些大，声音也有些响，本来就有些裂痕的墙壁不堪重负，啪嗒一下掉下来几下墙皮灰，全落到床单上了。
地下室的隔音效果不太好，隔壁的住户显然被吵醒了，隔着墙壁骂了几句，阿云嘎全听见了。
郑云龙的尾巴僵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
阿云嘎：“那你……能不能先变成人形啊？这样的话床就随便你躺了，而且和一条龙说话的感觉太奇怪，我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
郑云龙讨价还价：“要不我们先吃个早饭？你去买早饭我就变。”
阿云嘎：“你几岁啊，好幼稚。”
郑云龙：“我可是龙啊，我怎么可能比你小！”
阿云嘎：“那你变个人我看看？”
郑云龙：“你去买早饭？”
阿云嘎：“我买了你就变？你反悔怎么办？”
郑云龙：“行吧，那你给我拿件衣服。”
阿云嘎：“干什么？”
郑云龙：“难道你喜欢看龙裸睡？？”
等到了早餐店，阿云嘎有些犯难了，他不知道郑云龙会喜欢吃什么，于是就各种都买了点，拎着包子油条蛋饼和两杯豆浆，推开房门的就看见一个帅哥盘腿坐在他的床上，年纪看起来与自己相仿，随意穿着他昨天刚洗净晒干的一件浅咖色印花短袖衬衫，裤子是阿云嘎打折时候买的运动裤中裤，裤腿太阔阿云嘎不是特别喜欢，穿了几次就没穿了，不想给郑云龙倒是挺合适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郑云龙这张脸摆在这里，穿什么都能有个样子。化成人形的郑云龙，看上去比阿云嘎还要再高上一些，露出的手臂和小腿显得很有力量感，五官立体，下颚的线条也很好看，柔顺的头发像是许久没有剪过，略长，被郑云龙随便地往耳后撸了一把，也挺帅。
更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
阿云嘎从前在舞蹈学校呆过，也算是靠脸吃饭的活，所以他看人第一是看四肢，第二是看脸。这双眼睛太特别了，很漂亮，阿云嘎看过去的第一眼，脑子里出现的形容词便是“湿润”，仿佛汪洋大海在他眼中凝成一滴，反正和水脱不了干系，不愧是龙。
阿云嘎把早餐放在桌上，一袋袋解开，试探着问：“你吃这些吗？”
这是第一次阿云嘎把早饭打包之后带回地下室吃，塑料袋的结一解开，空气里便充盈着食物香味。这些天来，卖早点的阿姨都快认识他了，人挺好的，老是觉得他人太瘦，偏心些，份量给的多。阿云嘎对这些善意一开始有些无措，后来就慢慢习惯了，偶尔遇见了也会打个招呼，便利店若是有什么便宜处理的快过期速食，也常常给阿姨带一些。
照着惯常的印象，龙应该都挺高傲挺挑剔的，所以阿云嘎不确定郑云龙对这些吃的感不感兴趣。
没想到郑云龙在吃这方面真的很不挑，有什么吃什么，吃得还挺香，甚至阿云嘎自己比郑云龙在食物上还要再挑剔些。
进食完毕，阿云嘎与郑云龙一人捧一杯儿豆浆，面对面盘腿坐在床上，继续之前的话题。
郑云龙睁着眼，仔细打量着阿云嘎，半晌才问出一句：“看你长相，不像是北京人？”
说实话，郑云龙化成原型的时候，有点近视，可能是眼睛大太了，变成人之后就好很多了，终于看清楚了阿云嘎的脸。龙族都很颜控，郑云龙也不例外，他还蛮惊喜的，因为随便路边找上的临时饭票，长得居然还不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