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次方/龙嘎】龙与地下室（四）
架空设定，地下室养龙日记。
四
这天阿云嘎夜班下班，因为一些事情耽搁得晚了，干脆在酒吧后台的更衣室睡了两个小时。等他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闹钟没响。
他有点茫然地睁开眼，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这一觉睡得太沉。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这才清醒了一些，想起来家里好像还有条龙等着他买早饭。他赶紧收拾了一下，理了理头发，背上自己的黑色双肩包就往家赶。
早餐的小铺子就在离地下室一条街路的巷子里，等阿云嘎赶到时差不多也快收摊了。
“还是老样子来两份，然后……”阿云嘎有点不好意思地拿出包里的空水杯，拧开盖子，“能不能把甜豆浆直接装这里呀？不用太满，三分之二就行。”
“今天来晚了？”卖早点的阿姨笑着接过杯子，八卦地问：“最近是不是……找到女朋友啦？”
阿云嘎笑了一下，笑得有点僵。
女朋友没找到，大麻烦倒是捞着一个。
郑云龙已经在阿云嘎家赖了小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阿云嘎的个人支出翻了一倍，承担了每天出门买早饭，晚上下班带夜宵的职责。本想着直接把郑云龙带去酒吧一起打工，可惜第二天阿云嘎问了才知道，自己消息太延迟，酒保早就招满了，只有大门口的保安可能会缺人。
阿云嘎问了问和自己关系还行的领班，听说了有个保安半个多月后可能要辞职，会有个空。
“嘎子你这是，要帮人找工作啊？”
“对，是……我老家的哥哥，也才刚到北京。”
“行啊，都是自己人，我到时候帮你看着点消息。”
正式上岗的日子就是这周六，阿云嘎想着，在放郑云龙去打工之前还得和他好好解释一下工作内容。
不得不说，半个月的相处下来，郑云龙彻底打破了阿云嘎曾经对龙这个种族抱有的那些高冷形象的幻想。
阿云嘎拎着早餐推开门，迎面就是一股鲜虾鱼板面的味道，书桌被从墙边移到到床边，露出来的插座孔上连着热水壶，口敞着，像是刚刚被用过。书桌上摆着两个水杯，还有一袋拆开了的康师傅方便面包装袋。
水杯是前两天阿云嘎刚刚从超市买回来的，本打算和郑云龙一人一个，如今里面里装着两杯泡面。也不能算是两杯吧，毕竟其中一杯已经差不多被吃完了。
“嘎子！帮个忙！快，我打结了！”
阿云嘎顺着声音望去，发现郑云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化成了龙形，像条小蛇，缠在了床上散落的衣架上，尾巴和一条皮带缠在了一起。
终于获救的郑云龙无精打采地变成了人形，自觉地换上了一套宽松的睡衣，阿云嘎的。为了节省精力，郑云龙平时在家里化人形时基本上只化一半，额头上的龙角依然保留着，脸颊的侧面靠近眼角的部分留着些许龙鳞，不细看也不容易注意到，乍一看像是化了妆，在眼尾留下了浅蓝色的亮片。可惜地下室没有光，否则应当更加好看。
阿云嘎初见这幅模样的郑云龙时也惊讶了一下，后来看习惯了也就这样吧。
阿云嘎：“床上的衣服怎么回事？”
郑云龙打了个哈欠：“之前那件睡衣被我弄脏了，想找找有没有新的。”
“桌上的泡面呢？”
“门口随便溜达的时候，遇见一小姑娘送的。”
当然事实不会这么简单，龙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郑云龙讨好地笑了笑了一下，指了指另外一杯：“我煮的，喏，另外一杯给你留的。这可不能怪我啊，虽然你说不能乱动房间里的东西，但是你一晚上都没回来，我总要吃点东西吧，又没钱出去浪。”
“热水壶呢？”
郑云龙两手一摊：“我的作案工具。”
阿云嘎有点头疼，但是一时间也没话好说，毕竟确实是自己起晚了，他只是没想到郑云龙学东西学得这么快。刚住到地下室的时候，郑云龙对人类的世界真的不适应，他对人类世界的认知局限于之前和朋友偷溜上来时去的那些地方，大部分都是夜市小吃之类的，再要不就是游览一下巍峨山川，去海里打个滚……根本没有深入接触过人类社会，更不要说住在地下室里了。
阿云嘎就像是教小朋友一样，把各种电器开关说了个遍，还好地下室的房间真的很小，也没有厨房煤气这种危险的东西，只要郑云龙不要随便玩插座，不要乱用电器，一般不会出什么事情。
郑云龙很聪明，只是因为从前未曾接触过这些东西，所以一开始对这方面表现得比较笨拙。大约一天之后，郑云龙就已经能熟练地把外面走廊那个公共洗手池的水管，偷偷接到阿云嘎房间外，然后蹲在门口借着个脸盆洗脸，可以少走至少五十米。
被发现之后，又是阿云嘎被拉去地下室管理员那儿训了一顿。
没想到这一回，郑云龙又不知道从哪儿学会了用热水壶煮泡面。这也太危险了，再这样下去，阿云嘎生怕哪天自己深夜下班的时候，房子被烧没了。
“这次是我睡过头了，下次别再这么干了，行吗，大龙？”
阿云嘎把买来的早餐放到桌上，又拿出那杯甜豆浆递给郑云龙，总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在哄女朋友。
郑云龙向来吃软不吃硬，况且他没想到阿云嘎还特意用大杯子给他带了甜豆浆，一时间有点莫名感动。他一边拧开杯盖，一边指了指桌上的那杯泡面，试探着：“嘎子你要尝尝吗？我觉得味道还可以。”
阿云嘎点点头，摸了双一次性筷子出来，夹起面来尝了一口，味道居然还挺好的，挺鲜，比单纯用热水泡面的效果要好上不少。
郑云龙看着阿云嘎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的手艺没问题，得意地笑了一下：“我和你说，不用放油，只煮面，煮完之后把面盛到杯子里再加调料，味道真的可以。而且我还煮了点虾和扇贝，一起放进去提鲜，肯定好吃。”
阿云嘎筷子一顿，正好夹到了一个扇贝，他皱了皱眉：“我不吃海鲜。”
郑云龙：“？？？”
阿云嘎一边把扇贝从杯子里夹出来丢到郑云龙的杯子里，一边有点嫌弃地说：“我从来不吃海鲜的，吃不惯。”
郑云龙觉得自己的几百年龙生就在这瞬间被否定了：“阿云嘎？你不吃海鲜？我的天，你去过海边吗？”
阿云嘎开始嫌郑云龙吵了：“不吃海鲜很奇怪吗？对了，你哪儿来的虾和扇贝，也是人家小姑娘给你送的？”
郑云龙一脸的受伤：“没有龙不吃海鲜的，这海鲜还是我昨天晚上去海边玩了一圈抓回来的。”一边说，郑云龙瞬间就变回了龙的形态，一大条龙瞬间挤满了整个地下室，巨大的身躯把阿云嘎与书桌盘在中间，龙头朝着阿云嘎的方向转了转，接着张开嘴，又吐出两条大鱼和三只螃蟹，带着海腥味，看着还挺新鲜。
阿云嘎：“……”
看着自己的最后一套睡衣在面前被毁掉，阿云嘎终于忍无可忍。
“郑云龙，明天你就给我去上班。”